老天,都是因為她才剛進入書中世界,腦子還沒轉過彎……她怎麼把這個情節忘了!
平行世界的規則發布者「系統」告知過她,想要回家的話,她必須在《捉妖》的書中世界完成兩項任務。
任務一:按照身體原主人淩虞在劇情中的軌跡,為男女主角的感情製造障礙。
任務二:讓女主角的弟弟──痴戀女主角的男配角慕聲,愛上淩虞。
先別說這兩個任務有多強人所難——等等,耳邊已經傳來系統的無機質聲音。
「任務提醒:任務一,進度四分之一。本次任務已作為樣例贈送給宿主,任務已完成。」
樣例?贈送?妙妙呆滯了一秒。
任務一?對了,是欺負女主角……也就是說,她還沒有開始搞破壞,系統就已經幫她做了。黑鍋還背在她身上。
淩妙妙欲哭無淚。
書中的完整情節是這樣的:
那一天,柳拂衣以九玄收妖塔將附在淩虞身上的狐妖逼出,抱起昏倒的淩虞。氣急敗壞的狐妖撲向慕瑤,慕瑤滅了狐妖,也在此戰中受了重傷。
狐妖已死,新人仍然失蹤,主角一行人這才發現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。
真凶偏愛在別人成親的時候作案,必有緣由。為了引出真正的大妖,也就是剛才被打碎的水鏡,柳拂衣決定辦一場假的婚禮,這才有了剛才發生的一切。
而名草有主的柳拂衣會另找少女淩虞做戲,完全是因為慕瑤傷重不能起床啊!
捉妖當晚,拂衣安頓好昏迷的慕瑤,將西廂房的門窗緊閉,畫好了封印符,才安心地留他心愛的女人獨自躺在屋裡。
可是淩虞做了什麼呢?她趁柳拂衣走了以後,悄悄地將牆上的符咒擦了,又將門上的符紙撕成了碎片。
她留下失去意識的慕瑤,躺在不堪一擊的西廂房裡!
妙妙露出了痛苦的神情。淩虞在借刀殺人!
她暗戀柳拂衣啊,可是拂衣身邊已經有了那樣美麗優秀的慕瑤,如果慕瑤能在大妖的攻擊中糊里糊塗地死去……
如果慕瑤死了……這場婚禮弄假成真,她就真的成為了他的新娘……
「妙妙?」
手臂被柳拂衣拉住,他微微靠過來,臉上是關切的神情。
「妳怎麼了,不舒服嗎?」
淩妙妙下意識地與他保持距離,想起來所處何時何地之後,又立即貼近,她臉色蒼白,一把抓住了柳拂衣的手。
柳拂衣不習慣,自然地向後閃了一下。
「慕瑤……」
她的眼神幾乎從惶急變成了哀求。
「你去看看慕瑤!」
拂衣神色緩和了一下,像安撫受驚的小孩般說道。
「瑤兒沒事,我在她房門口畫了符咒……」
沒用的……淩妙妙進入書中世界時,那些都已經被原來的淩虞毀掉了啊!
被九玄捉妖塔追得無處可去的水鏡,一頭衝進了毫無阻攔的西廂房,慕瑤自昏迷中醒來,發覺身旁沉重的妖氣,強撐病體與水鏡打鬥,體力越來越差。
生死一線間,去外面採藥的慕聲回來了……
想到任務二的攻略對象慕聲,妙妙心裡一個哆嗦。
那是原主人淩虞的第二個丈夫,也是她這輩子的夢魘。
「我心裡慌得很,我怕慕瑤有危險,我們現在去好不好?」
妙妙快要哭出來了。
作為外來者,系統規定她必須進入角色,不能暴露自己,她能做的只有兩件事:補救,或者切割。
柳拂衣覺得這位郡守小姐喜怒無常很是奇怪,但他向來溫和,只是勸道。
「天晚了,妳回去睡吧。我去看瑤兒。」
「你現在就去。」
妙妙不依不饒。
拂衣無奈地笑了。
「我先去看看收妖塔有沒有收到水鏡。」
這個男人不聽勸!妙妙心中咆哮。
「那你讓慕聲快些回來,慕瑤是女孩,她身上有傷,你們不能留她一個人!」
柳拂衣愣了愣,竟然笑著拍了拍她的頭。
「好。」
這個狀似親暱的動作差點讓淩妙妙把鼻子氣歪。淩虞今年也有十六歲了,他竟然如此自負,把她苦口婆心的勸告當做童言童語。
柳拂衣見妙妙死死瞪著自己,只得在她的注視下撕了一片聯絡符。
「阿聲,在哪?我去料理大妖,你快些回來,看著瑤兒。」
說完,將這枚聯絡符放在了妙妙手心,神情無奈,好像在說:這總可以了吧?
不可以!妙妙哀嘆,照耽誤的時間來算,恐怕等慕聲趕來,慕瑤還是免不了要面對水鏡了。
「天晚了,淩小姐操勞,我送妳回去歇息吧。」
拂衣溫聲建議。
經歷了今天這一難,妙妙覺得拂衣對她的態度都變了。
她裹緊自己的衣服。
「我們還是先去看看……」
手心一熱,那片聯絡符迅速燃燒起來,一道青紫的火光瞬間將黃色符紙化作黑灰。
拂衣的臉色霎時變了,下一刻,二人都聽見遠處傳來了震碎天幕的咆哮。
咆哮纏綿在天際,攪動烏雲翻滾。
隨即是激烈的打鬥聲響,遠處,水鏡發出瀕死的巨大嘶鳴,伴隨著女子的嬌叱。
聲音傳來的方向正是西廂房所在。淩妙妙牙縫裡哆哆嗦嗦擠出一句話:「是慕……慕瑤!」
柳拂衣二話不說,轉身飛掠而去。
淩妙妙提起裙子跟上,可是原主人這副軀殼實在柔弱,沒跑兩步,呼吸間隱隱帶上了鐵鏽味。不合身的嫁衣纏綿在腳下,一個不小心,妙妙絆了一跤,撲通一下摔倒在水窪裡。
淩妙妙感覺糟透了,抹了一手泥水,一骨碌爬起來,拖著泥水四溢的裙擺,直奔西廂房而去。
按照劇情,滿心歡喜巴望著要嫁給柳拂衣的淩虞,見到拂衣拋下她奔向慕瑤,瞬間從天堂掉到了地獄,失魂落魄地追到了西廂房,恰見到男主抱著女主連聲安慰,心裡的痛苦的妒嫉漫出了天際。
凡是淩虞出場的戲份,她都不能缺席。
漆黑的夜色中,西廂房四周亮如白晝,遠遠地便能看到一座巨塔懸於空中,塔下投射出光芒萬丈。
每層的塔窗漫出金黃的光,秀氣的小木塔竟變作神似飛機的龐然大物,令人嘆為觀止。
柳拂衣的身影一閃,進了院中。
妙妙立即跟進去。西廂房被光芒照得分毫畢現,屋頂破了,碎瓦片如下雨一般嘩啦啦地灑下來。
水鏡碎片如潮,凝成一條水龍,搖頭擺尾,光芒閃爍間,露出個纖弱的身影。
那身影正是慕瑤。瞧她的模樣已是力有不逮,搖搖晃晃,身上的傷使她處處掣肘。
再這樣纏鬥下去,慕瑤凶多吉少。
柳拂衣站在原地,鎮定心神,畫了符咒,剎那間九玄捉妖塔旋轉落下,火焰一般的光芒灼燒著水鏡,空氣中的嘶鳴聲越發淒厲。
慕瑤氣力不支,扶著手臂,水鏡拚命甩動尾巴,轉眼她又要挨重重一擊。
在那瞬間,凌空飛來一道鵝黃的身影,旋風似的欺近了空中。
那人手腕翻飛,動作令人眼花繚亂,驟然有幾簇煙火在水鏡碎片間炸開,發出劈哩啪啦的聲響,被波及的水鏡瞬間破碎開來,流星一般拖著一條條冒著煙的尾巴直墜下來。
這是捉妖世家慕家的代表性咒術──炸火花,不需符咒便可實施,威力巨大。
淩妙妙跳來跳去躲避著天上掉下來的玻璃片,抽空朝天上看——一出場就用了炸火花,想必那鵝黃色的身影就是慕聲了。
他是慕瑤名義上的弟弟,卻扭曲地迷戀著慕瑤。他在慕瑤面前天真善良,偽裝成一朵令人憐惜的小白花,可是實際上性格陰鬱狠厲,報復心極強。
換言之,他是個心機深沉的雙面人,是朵外觀純潔、內心暗黑的「黑蓮花」,除了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姐,他誰都不在乎。
妙妙覺得這個人格分裂、帶著點病嬌屬性的角色相當有張力,算是老派言情小說家浮舟的大膽突破。
可是欣賞這個角色,並不代表她在現實生活中會喜歡這麼一個陰鬱的少年。
尤其是黑蓮花還被黑心作者配給了淩虞——慕聲當然不是真心喜歡淩虞。向姐姐表露心跡被拒絕後,徹底黑化的慕聲將一腔怨氣全報復在一直暗中陷害慕瑤的淩虞身上。
他假意接近淩虞,成婚後對其大肆羞辱折磨,無所不用其極。又給她下了情蠱,使其不能對外人言說。
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淩虞,很快就被折磨得早生華髮、精神恍惚,落得個自作自受、罪有應得的下場。
淩妙妙不由得打了個冷顫,後背發寒,下意識地挺著脖子朝上看。
那一抹鵝黃如閃電,攪碎了漫天黑雲,又快又凌厲。而他的出場不是黑,不是白,偏偏是這樣鮮麗的鵝黃。
慕聲此人,外面包裹著甜蜜的糖衣,內在卻是刀啊。
柳拂衣滿臉嚴肅地操控著空中的九玄收妖塔,汗滴順著脖子往下淌而不自知。
在雲層中間的慕聲動作太快,只能看得見一抹淺黃晃來晃去,他借著炸火花劈開一條路,靠近了慕瑤,脫下右手腕上的一副鋼圈,朝著水鏡一砸——
那鋼圈有如哪吒的乾坤圈,瞬間便將水鏡打散,又變作呼啦圈般的大小,撲過去纏套住了水鏡。
水鏡被套在圈中,掙扎不出,左右扭動著想要撐破這不起眼的小圈,卻如同膨脹的氣球被扼住脖子,被死死套住不放。
收妖塔光芒越來越盛,負隅頑抗的水鏡在巍峨塔身面前,落魄得像一尾泥鰍,拚命甩動尾巴也擺脫不了被吸進塔中的結局。
收妖塔完成了任務,原地打了個轉,滅了燈光,搖搖晃晃地縮減身量,又變回小巧玲瓏的模樣,一溜煙飄浮到柳拂衣身邊來,好似邀功的小狗。
柳拂衣此刻顧不上嘉獎它,他面色蒼白,眼睛片刻不離地盯著慕聲懷裡的慕瑤。
慕聲攔腰抱著慕瑤,從空中慢慢落下。
遠看是道威猛的旋風,靠近了才發現他有多狼狽:衣服被劃破了數道,臉上也掛了彩。妙妙打起精神來,借著燈籠發出的暖黃微光,仔細地打量了一回慕聲。
慕聲是浮舟筆下男主角中的一股清流,他不穿白衣也不穿青衣,英雄救美一出場,竟穿著少女才會穿的鮮亮又柔軟的鵝黃色。
這鵝黃很淡,引人注目又不至於搶眼。沿著衣領邊緣掐了一道黑色的邊,剛硬又霸道,這衣裳穿在他身上,不顯柔,只顯俏。
他的頭髮極黑,額前碎髮微捲曲,自然地向兩邊分開,還紮了個高高的馬尾,從正面可以看到尾端的白色髮帶恰到好處地點綴在髮間,由內而外的少年氣,猶如玻璃碗裡的檸檬香。
慕聲抬眼,他的黑眼珠極亮,如湖水中完整地倒映出兩個月亮。
妙妙嘆了一回,少年和高馬尾實在是絕配。
又暗自嘆了一回,慕聲與她想像中完全不是一個模樣。
浮舟大部分筆力集中在柳拂衣身上,寫他柔和又寂寞,冷淡又多情,以至於妙妙見到柳拂衣,第一時間就能對號入座。
相比之下,可憐的男配角一號慕聲連外貌描寫都沒有幾句。
要不是黑蓮花使用了自家絕技炸火花,她根本不相信,眼前這少年就是慕聲。
她以為,作為一朵合格的黑蓮花,會是那種不顯山不露水、低調又陰沉的氣質。
眼前這位少年遠遠走來,髮尾露出個尖兒,上下擺動,使人聯想到初春第一朵鵝黃的迎春花,或是柳條上剛發出的嫩芽,或者咬下飽滿的橘子的一口汁水迸濺。
這樣的人竟然是個病嬌、人格分裂、心理變態,像是一朵內在早已枯死的鮮花,這怎麼能不讓人絕望?
慕聲和柳拂衣已經爭執起來。
「我不過出門採個藥,阿姐就能出事,你到底是怎麼看的?我千叮嚀萬囑咐,讓你陪著她,別丟她一個人,你……」
「阿聲……」
慕瑤虛弱的聲音響起,她躺在西廂房床榻上,伸出纖細的手臂,拉住了慕聲的袖口。
方才還滿臉戾氣的慕聲瞬間變了臉色,溫柔地看向慕瑤。
「阿姐,疼嗎?」
他的長睫根根分明,彎出一個帶韌性的弧度,烏黑的眼珠反射出慕瑤的臉,那樣無辜的神色,好像受傷的不是慕瑤而是他。
淩妙妙被這個轉變激起了一身雞皮疙瘩。
慕聲皮膚白,像是剔透的白玉,臉上的血痕更顯得格外突兀,觸目驚心。
慕瑤看著弟弟的臉,冷淡如她也被逼出了一絲笑意。
「我沒事。」
「可是我痛……」
慕聲抓住她的手不放,貼在臉上,竟然撒起嬌來。
慕聲生了一張精緻的臉。
姐弟二人沒有血緣關係,雖然都很美,但不是一種美法。慕瑤的美讓人想起山巔上潔白的積雪,清冷疏離,孤傲高潔。
慕聲則恰好相反。他是一朵帶毒的花,眸中含情,有一種介於少年和少女之間的青春又墮落的昳麗。
慕瑤對眼前的撒嬌視而不見,冷淡地抽回手去。
「疼就回去上藥,還有力氣在這裡大呼小叫?」
善良的慕瑤,以為自家向來乖巧的弟弟是情急之下才對柳拂衣咄咄逼人,覺得他不講禮貌。
慕聲怔了怔,看了柳拂衣一眼,眼中閃過威脅的神色,但馬上又被一副委屈的神情取代。長睫傾覆下來。
「阿姐,我不是故意發火的……今天要不是我趕回來,妳差點出事了!我都告訴過他不要把你一個人丟下了,一時片刻都等不了嗎?」
柳拂衣站在一旁,滿臉隱忍的自責。
「好了。」慕瑤揉著太陽穴,耐心道。
「是我讓拂衣去的。我本來就沒什麼事,又不是小孩子,還要人看著。拂衣只是想快點把大妖捉住。」
「捉妖比姐姐的命還重要嗎?」
慕聲驟然抬高了聲調。
「他把妳一個人放在房間裡,姐姐妳一點也不怪他嗎?」
他瞥了柳拂衣尚未來得及脫掉的喜服,恨恨道。
「他跑去和別的女人成親!」
「慕聲!」
慕瑤終於惱怒了。
「都說了拂衣是知會過我的,成親只是做戲,你怎麼不依不饒?」
她吸一口氣。
「爹娘是怎麼教你的?除魔衛道之家,怎能出貪生怕死之輩?」
慕聲氣得心火旺盛,咬著牙退了兩步。
柳拂衣忍不住撲到床邊將慕瑤抱在懷裡,閉上了眼睛。
「瑤兒,是我不好,是我不好……」
慕瑤一腔怒火瞬間化作似水柔情,她捧著拂衣的臉。
「顧全大局是對的,阿聲也是氣急了……」
二人額頭相抵著,開始纏纏綿綿訴哀情,聲音越說越小,最後變做了耳語。
淩妙妙偷看著僵硬地站在一旁,手握成拳的慕聲,內心感到幸災樂禍。倘若憤怒能化作火,慕聲此刻絕對能把整間屋子都燒了。
下一秒,她就笑不出來了,又鹹又苦的液體流進了嘴裡,她一抹臉竟然摸到了一把眼淚。
怎麼回事,她居然不受控制地流淚!
妙妙拚命回憶原著劇情:追著拂衣跑到西廂房的淩虞看到主角鴛鴦恩愛,心知嫁給心上人的夢想破碎,當即靠著牆坐下來,在角落默默流淚。
淩虞失望的神色被站在一旁的慕聲盡收眼底。
黑蓮花對於人情世故是多麼體察入微,他一下子便看穿淩虞少女懷春的小心思,瞬間對姐姐的意外受傷產生了懷疑。也就是說……
鵝黃衣衫的少年轉身,一步一步朝角落的她走來,他的眼珠烏黑,宛如一片波瀾不興的湖。
眸光落在妙妙淚痕斑斑的臉上,輕巧地打量了一番,眉角輕輕一壓,飛快地閃過一絲冷淡的殺意。隨即,似笑非笑地抬了眼。
「淩小姐,虎口脫險如此幸運,不知你哭什麼?」
妙妙皺著眉「哧」地笑了,可是眼睛如同失控的水龍頭,在系統的作用下拚命流淚,她努力彎起一個巨大的笑容,又哭又笑,淚流滿面地看著他。
慕聲愣住,垂眼望著她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。
「嗚……太感人了……」
她乾脆捂住眼睛,放任眼淚如洪水氾濫。
慕聲臉上的笑僵硬了。透過指縫,妙妙看清了他的表情。
那雙黑潤潤的眼睛望著她,滿臉都寫著「腦子有病」。
慕聲站定,等著她把手放下來。他慢慢蹲下來,一張俊俏的臉靠近了她,近得可看見他根根上翹的睫毛。
「感人?」
「嗯……」
妙妙點了兩下頭,又向床榻上執手相望的二人投去豔羨的眼光。
「倘若我與慕姐姐一般幸運,能有柳大哥那樣的愛人,那就太幸福了……我什麼時候才能遇到良人啊嗚嗚嗚嗚……」
淚珠從指縫裡滑落,淩妙妙從指縫間偷偷觀察他。
慕聲多疑。到了這一步,與其遮遮掩掩惹他猜疑,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全部抖出來。
只不過她說著說著,反而生出幾分真情實感來。
想她淩妙妙在現實世界,一個花季少女,新鮮的像樹上掛著的青果一樣,長到二十歲還是無人問津,被時空旅行系統選來配給大魔王,多麼的可悲!
慕聲微微蹙眉,原因是誇讚柳拂衣觸到了他的逆鱗。
但他眼裡冰冷的殺意如同被風颳散了,逐漸轉變成促狹的笑意。
他慢慢伸出手指,有意地觸碰妙妙的唇。
柔軟。冰涼。
妙妙宛如被施了鎖身術一般渾身僵硬,只能感覺到他冰涼的指尖從她的下唇角開始,沿著唇形一路勾勒,最終停在了唇尖上,手法輕柔,宛如情人之間的曖昧的小小意趣。
淩妙妙渾身汗毛倒豎,聯想到殺人分屍前的比劃。
「淩小姐抖什麼?」
他無辜地抬起眼,抬手向她展示指尖鮮豔的一抹紅。
「妳的胭脂塗到外面去了。像是剛吃了小孩。」
說罷,他露出一個笑容,像是一個明朗又頑劣的少年與她開玩笑。
淩妙妙的臉瞬間漲紅。
該死的柳拂衣,看著她出醜好幾個時辰,也不知道提醒她一下嗎?
捉弄夠她的慕聲站起身來,丟給了主角鴛鴦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,轉身離去,髮梢無比青春地躍動了一下。
第一次與黑蓮花交鋒,妙妙已經汗濕後背。任務二,讓他愛上自己?
算了,還是活一天算一天吧。